第77章 有幸亲见传闻事不与琴笛争雅名唢呐一声天地惊(1 / 2)
“这个人,在岔路口不知道应该怎么走了,喃喃自语着往上,还是往下。”..
眉宇紧锁,夜之宸表情有些疑惑,“...这情形有些熟悉,似乎在哪儿听到过。”
“是不是关于灶台镇以及黄粱乡的传闻?”
嗓音清凉,白墨渊猜测道,“往左,还是往右的那个...。”
“此人的举止,确实和传闻颇为相像...。”
一经白墨渊提醒,夜之宸茅塞顿开,他立身在凛冽的寒风里,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,“难道我们遇见了相似的鬼怪,这类鬼怪,竟然真的存在?”
“如此严寒的天气,这般古怪的行为,可疑之处极多,很可能就是的。”
眉轩目静,白墨渊清绝的面容波澜不惊,“这个传闻,据说发生在几百年前的兰陵沈氏境内...。看来在今夜之前,你倾向于另外一种说法。”
“是啊,毕竟那种说法,更令人心安。”
夜之宸不失尴尬的笑了笑,“传闻中,遇到此类鬼物的那个人,慌不择路,往来路奔逃。那只鬼怪见他撒腿狂奔,身躯突然迎风而涨,变成了足有两三丈高的怪物。它不停的狠笑着,摇摇晃晃着身子在那人身后紧紧跟着...。”
传说总会蒙上神秘的面纱,在夜之宸清朗的嗓音诉说下,面纱在今晚的夜风里轻轻撩动,若隐若现着故事的真容。
...那个人估计被吓得傻了,竟然跑回白昼探亲的亲戚家中躲避,至于当晚究竟发生了什么,可能过于恐怖血腥,传闻没有详说。
第二天,那人浑身血污,在街上被发现,虽然活着,可是已经疯癫了。
他嘴里只顾叫嚷着,鬼啊怪啊一类含糊的言语,却无法详述此事的经过。
而他亲戚一家,包括鸡犬牲畜,全都暴毙而死,死状极惨。
负责调查此事的兰陵沈氏弟子,根据这人颠三倒四的话语,推断出是鬼怪一类的东西作祟。
可是他们搜索了集市以及方圆百数里,却始终没有找到关于这类鬼怪的蛛丝马迹。
将撞鬼的人送回灶台镇的家中之后,兰陵沈氏弟子夙值夜守,过了一月有余,那个人的家中以及周边集镇,一直安然无事。
又过了一段时日,那人疯癫之症好了一些,已经可以大略讲述那晚的经历。
于是,沈氏弟子串联起了经过,将此事详细上报家主。
沈氏家主极为重视,严令宗门各地弟子加强戒备值守,一旦发现此物,务必调齐人手予以铲除。
那几位沈氏弟子得到命令,又在灶台镇耐心守了十数日,可是那只异物就像销声匿迹了一样,杳杳然然不见踪影。
日子潺逝如同流水,这件事情引起的恐惧逐渐平息。
就当人们以为一切回归正常的时候,黄粱乡南山的丛林里,突然出现了鬼怪的踪迹。
周边集镇的沈氏弟子接到消息,集结前往搜查,包括灶台镇那几名弟子,也被征调了过去。
就在沈氏弟子撤守的当晚,撞鬼的那个人疯癫之症复发,亲手杀死了自己一家老小,而后悬梁自尽而死。
黄粱乡的异物被兰陵沈氏除灭,可蹊跷的是,被除灭的异物与撞鬼之人描述的模样大相径庭。
其后数百年,兰陵沈氏境内以及其余各个宗门,从未出现过那类鬼怪为祟的事情。
于是有人推断,岔道路口,问路鬼怪的说法,应该是那人为了逃脱罪责的杜撰。
他出于积怨,趁夜屠杀了亲戚一家,然后捏造了谎言。
可他或许是抵不过良心的谴责,也或许是死去的亲戚化成了凶鬼前来讨命,作为了结,最终以自己一家子的性命偿还了这笔仇债。
市井闲谈每每提及这件事情,只有少部分的人像夜之宸一样,认为这种推论倒也合理。
而大部分的人出于猎奇与寻求刺激的心理,更愿意相信撞鬼的故事。
夜之宸将这则传闻溯忆了一遍,明澈的眸光,始终凝注着远处那个伛偻着背的人。
天地之间,风狂雪簌,寒意愈来愈浓。
这个人,瘦削的身躯裹在脏烂的衣物里,犹然在岔路口踟蹰徘徊,轻喃碎语着该怎么走,情形诡异渗人。
“...传闻中的鬼物,与我们在山市里所遇的异类不同,山市里的异类,修炼的是舍身凝魂的鬼道,夺舍之术虽然阴狠诡辣,但是那些异类的行为举动,仍然尚在‘人’的范畴。”
白墨渊望了一眼夜之宸的脸色,叮嘱道,“而真正的鬼物,有时候会对人视而不见,有时候又会暴起害人,行为完全无法臆测,倘若遇见,能避则避。”
“你说,那个岔路,是我们的必经之路。”
眉峰紧紧皱着,夜之宸敛了敛稍显慌乱的心神,问道,“那么我们,是往上走还是往下走?”
“往下,沿着那条下道走数十里,有一处形状好似三角蛇头的深谷,相传是那条巨蟒死后的颅骨坍塌腐烂所化,那里就是此行的终点。”
“贵宗圣地,不在山顶,而是在山下吗?”
夜之宸由着量夜尺夜色的指引,视野掠过岔路,顺着蜿蜒的山路延伸,三两息的时间,就望见了白墨渊所说的那处蟒颅深谷。
霾色重重看不见天,深谷幽幽望不见底,山谷之间没有水涧河溪,全是枝干横斜的枯树,奇形怪状的黑色岩石,以及交错而立的焦土坟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