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6章 腐草为萤鹰变为鸠鼋鼍之气化作山丘一川雨雾凝成蜃楼（2 / 2）

有熊九祀暗自叹息，沉镇的双目转瞬复又凝定！

速度太快，清淤大船上的河役，根本来不及救援！

他们也不可能看到，淤浊的巨流之中，裹挟着一个人！

不能躲避，也避无可避，有熊九祀感觉自己即将碰撞到的是，船身吃水线以下的中部舱体！

血红色的护体灵气不再节制，全部释放了出来，无穷劲力顿时蓄满了全身！

有熊九祀在洪流之中，拼尽全力强拧身躯，全身骨骼顿时噼啪作响，堪堪调整了些许，顺流而下的姿态！

顺流而下，犹如陨石破空，亦可以施展『神明堕凡』！

短暂的一个呼吸过后，这艘数十丈长的清淤大船，突然砰的一声巨响，被有熊九祀碰撞而来的巨大力道，一举摧毁了！

坚固无比的船身，硬生生从中间断裂了开来！

数十名毫无防备的河役瞬间被甩了出去，他们惊叫着落在了洪流之中，紧接着便被吞没了！

而有熊九祀凭借着碰撞所产生的巨大阻力，终于挣脱了忘川洪流的束缚，拔身而起！

浑身漉湿，夹杂着忘川河水腥臭的泥污，有熊九祀滞身于空，大口大口的喘息！

喘了几口粗气的他，不觉无名火起，一艘清淤大船轰然炸裂，手下的人竟然没有一个过来察看的！

怎么回事，他瞬间抬头上望，刚才漆黑的天幕，如今竟然全部染成了流彩斑斓的颜色！

而原本凝身于空，监察着河堤河面异象的上千名河监弟子，此刻竟然全都不见了！

一阵狂风席卷，骤雨扑面打来，这种彩色的雾气，瞬间包裹住了乍然出现的有熊九祀！

有熊九祀深吸了几口寒凉的夜气，低头向脚下望去，刚才那艘被自己踹裂的清淤大船，也不知不觉地消失在了这种彩雾之中！

他沉定了一下心神，联想刚才那艘不存在的海船以及如今的情形，猜测自己应该是进入了一种蜃域幻境当中！

传说无垠的汪洋之中，有一种成了精的大蛤，能够喷吐蜃气，迷惑闯入其领地的船只旅人。

又传说虾蟹鼋鼍吐出的气息，凝聚成了海市蜃楼，而蜃这类物种，是由山丘中的雉鸟感应气候所化。

有熊九祀想到这些，便即明白，这种奇异的变化，应该与潜伏于忘川河底的妖兽有关！

那名潜入河底的宗门弟子，极有可能，惊扰到了它，使得它做出了这种保护自己的本能！

有熊九祀伸出手，硕大而又密集的雨珠，接连撞落于掌心，触感真实！

虽然是蜃域一类的幻象，可却改变不了真实存在的环境！

上千名宗门弟子，数百艘清淤船只，以及堤岸上数万名劳作的河役，仍然就在此间不远！可如果没有近距离的接触，是无法看到他们，听到他们的！

这种蜃域，不仅可以迷惑人的耳目，而且还可以屏蔽人的感知！

也就是说，静止不动的景物，东西南北，上下左右，远近高低，这种感观，极有可能是错误的！

有熊九祀想到这里，感觉了一下风向，仍然是强劲的北风！

北风吹南，密雨随之向南倾斜披落，有熊九祀也转而向南而飞！

远近的距离，果然存在着错觉偏差，依照自己的速度，此刻应该已经抵达河岸了，可脚下仍然是滔滔的洪流！

是自己对于自己的速度，产生了错误的认知？还是对于上方与下方的感知，出现了偏差？！

有熊九祀瞬间刹住了身子！

他瞬间明白，脚下这条忘川大河，这条始终与自己隔着相同距离的大河，此时此刻，极有可能已经是虚像了！

其下，或许是忘川南岸的堤坝，或许是横亘在忘川与古庸城之间的平野良田，或许仍然还是忘川！

他已经不知道这般奔行，到底到了哪里，但是他知道，自己绝对不能再次以身犯险，去检验这条忘川大河的真伪了！

因为他自觉不可能幸运到，在坠陷入同一条泛滥的洪水中，能再次遇到一艘清淤大船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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